哪怕是无人的图书馆内都日常保持着电力,以控制馆内的湿度和温度。
郗禾一进馆,没走几步就感觉到有些闷,将紧扣的大衣褪下拿在手上,跟着谢樾走上电梯。
她跟着谢樾一路走,才发现他是去走监控室。
谢樾快速地将图书馆顶上的监视器关掉,确认后才带着郗禾往天文馆的方向走。
因为诅咒的内容特殊,他要考虑的就不仅是人的问题。
不同于拱形观测台,位于圣德图书馆上方,天文博览馆的上空是全息投影的星空,书册上的星光在深蓝色的幕布上,仿佛变得触手可及。
环形的台阶式座椅绕场半周。
即便在假期里,也因为定时维护,一尘不染。
星空幕布下。
谢樾停下步伐,侧过身看着都禾,柔和的星光落在他的身侧:“我要先为我的失礼和你道歉。”
他突如其来的的道歉让本来心里有事的郗禾宕机了下。
她疑惑地看着谢樾。
“我不光擅自去调查了你和你家庭的资料。”谢樾歉意地看着都禾,“因为怀疑,我还前去你父亲的公司中接触了他。”
“虽然事出有因,但我必须和你说声对不起。”
郗禾沉默了。
那天郗明和天塌了一样跑回来,原来是因为你啊。
“我大概...能理解你的顾虑。”郗禾无言地扶了扶额,“会长做事比较谨慎,没有明确的证据也不会轻易和我说,我也知道,这没什么。”
她了解郗明的脾性,但确实不了解他工作上的问题,可能谢樾是通过看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。
要猜测一个可疑的人,哪怕是郗禾都会下意识往不好的地方猜。
郗禾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开口:“郗明...希望他没有吓到你。”
“你父亲性情单纯直率,可能只是不擅与人交流。”谢樾微笑着说,没有提他和郗明之间谈话时的风波。
说完这个话题,谢樾将话题转到今天的正题。
“你之前在电话里说,不确定的地方是指什么?”
他眼眸明晰认真,似乎只是想研讨出一个帮她解决问题的方案,别无他想。
郗禾看着谢樾,却感觉压力更大了,在肚子里不知道斟酌了多久的语言,说出口的那一刻还是觉得很荒唐。
“我接下来说的事可能会很离谱。”她开口。
谢樾见她心理负担大得甚至要起个预备式,一时失笑,特意用轻松的语气开口:“再离谱,也不会有世界毁灭离谱了,郗禾同学。
如果是以往,郗禾可能真的就顺着台阶放松下来了。
可她现在心里的这个事太.....怎么说呢,也不知道该说是尴尬还是羞耻,总之就很难以启齿。
“谢会长。”郗禾深吸了一口气,“你看过童话吗?”
谢樾顿了下,思忖着:“耳熟能详的自然看过。”
“嗯...就是,比如白雪公主,睡美人,青蛙王子之类的......”郗禾挣扎着开始解释。
谢樾看着绯色一点点爬上她的脸颊,整个人害羞到像是要失去意识一样,但还在艰难地解释。
“如果不出意外。”都未先叠了一层甲,无比慎重地说,“我身上这个诅咒...可能,也许……………”
“??需要真爱之吻来解决。”
谢樾一怔,脑子混沌了几秒,还没等他理解透彻,就对上了郗禾生无可恋的眼神。
少女从脖颈到耳垂也红了个遍,像是把这件事说出来已经耗费了她今天所有的精力,说完就只想抱头蹲在地下装作不存在,深呼吸到晚上半夜睁眼都会莫名其妙大叫两声崩溃想原地消失。
救命啊!
哈哈,为什么有这种离谱的事情啊!好恨!她好恨!郗明这个不靠谱的神到底是哪里来的啊?!
哦,她自己捡的。
想死。
她的笑容僵硬,然后崩溃地捂住了脸,在心中发出哀鸣。
“嗯...我觉得理论上其实没什么问题。”谢樾垂眸,思索着开口,“在你父亲的眼里,你作为他的女儿确实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。”
“不用紧张,我们只是在商量。”
谢樾轻声说,礼貌地托住禾的手腕,将她带着坐到了台阶座上,“你也是因为想解决问题,才忍着不适应来和我说的,我当然不会不识趣地不信任你。
郗禾送了松手,透过手指缝隙看着谢樾沉静的模样。
或许是他太过从容而自然,逐渐舒缓了她身上的不自在,她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。
“真爱之吻可以解决,那真爱的定义是什么呢?”谢樾用仿佛在探讨问题的语气问,“你喜欢的人?还是喜欢你的人?”
郗禾诚实地说:“不知道。”
各个作品里的定义还不一样,所以她也不知道郗明到底混的哪一种,还是混了个大杂烩。
“所以我今天才想来和你讨论。”禾皱起眉,手搭在膝盖上,微微倾身,看着谢樾,“因为我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解决,如果能,究竟是哪一种可以解决,所以我在思考要不要试一试。”
“试?”谢樾挑起眉。
郗禾诚实地说:“我现在并没有真正喜欢的人。”
谢樾点了点头,完全可以理解。
“不知 -->>